第一次参加BDSM社群活动,我便陶醉于在众人面前捆绑起来打屁股(sp)

SM故事:第一次参加BDSM社群活动,我便陶醉于在众人面前捆绑起来打屁股(sp)

BDSM Club是大陆从没有的线下聚会形态,在我们眼里,这个名词更多地代表色情、性交易、或者堕落深渊,但真是这样的吗?今天文章的作者是一名台大交换生,她用自己的BDSM Club第一视角行记来告诉我们答案。


来台很久才挖到这边的BDSM社群,繁盛得出乎意料,连台大、师大校内都有社团(台大BDSM社、师大多元性欲友善社)。社会上的组织更不待言,Calendar[1]上几乎周周数个活动。但绳缚占去大半。

听过两场讲座/分享,一是西门町某著名BDSM友善gay bar老板讲经营历史,一是一位台大老师讲酷儿美学。收获虽多,却始终有一层隔阂:理论总是高屋建瓴,但没法识到人的温度。


于是期末熬了大半月,交完报告的次日,决定跑去同乐会的解放日[2]解放自己。

门口的工作人员是位黑胖的大叔,看里面布置的情调,倒像是一家牛排店。

『确定是要参加这个哦?』大叔指指小黑板,『要确认一下,因为上次有个70多岁的阿公差点走错…』说完我们一起笑出来。

另一工作人员留意到我耳坠,称赞一句。我兴奋道:这是青岡櫟的种子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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『青岡櫟?』

『就是一种栎树。』大叔帮忙解释。这下轮到我惊讶了,你怎知道的?

『我本职是玩木头的。』大叔腼腆地点点头。

哇,这里真是卧虎藏龙。

在这入口第一关,他们只负责两件事:确认年龄大于18,给手机摄像头贴封条。这是他们的底线,确认年龄是为了保护自己,不许摄像是为了保护他人。

不过,我递出叠得严严实实的入台证给他们,说我是大陆交换生,他们一脸柔和:哎呀太复杂看不懂,反正来台念书应该过18了,而且和大陆生的交流是多多益善嘛。于是简单看了一眼就放我下去。

冰冷的规则下突然好似有一点人性的关怀流进了我心里,感觉暖暖的。

楼梯下,收钱的女生告诉我,今天的safe word是“投降”。我笑了,也太好记吧。

她又告诉我,『别人和你有任何互动和肢体接触,都要经过你和对方的同意。有任何问题、任何不舒适都可以直接找工作人员,包括包包不知道要放哪里也可以问我们。』规范体贴,教人安心。

向右入门,两个工作人员发属性手环:S/M/SW(switch双属性)三种。我戴上了粉红手环挤进人群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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灯光没有想象的暗。音乐没有想象的大声。所谓的大厅也没有想象的宽敞…像一个稍大的KTV包厢,四围沙发,灯光七彩;只是屋中间显眼有三处吊点,从左到右排开。

座位当然不够,人们站着,散在三个吊点的周围。要小心找位置,别磕碰着人,别挡住别人视线,别撞到左边吊缚女生高高举起的高跟鞋,她正在以吊床般的姿势悬在那儿,看起来很舒服很享受的样子。『吊床』旁边的男生用巴掌不时旋转她。那个男生蓄有短短胡须,胸前灯牌写着他的名字:Tony,以及经常有人喊他Tony老师。

我暗中憋笑,幸亏他不怎么了解大陆文化,不然他一定会为这个英文名字后悔,哈哈哈哈。

我拿门票兑了酒坐到沙发上。发现坐沙发的人大多双双对对,男女居多,依稀也有男男。坐者闲适,三三两两聊天,没有芥蒂,无话不谈,但引起我注意的是最里面一对男女,他们并不是对坐着说话,而是男生伏在女生跟前,女生的脚在他背上游移。那么也许是恋足,好在没人像我这样用好奇的目光去打扰他们,也没人觉得奇怪,仔细想想,如果双方都觉得舒适,又有什么可奇怪的呢。

这时突然进来了一个学生样的书包女, Tony正好解完绳子晃出来,书包抓住他的手腕大声问,『我想跟你玩可以吗!』

Tony考虑着问,你耐痛怎样?她自信得很,『喔?西门町铁屁股没听说过吗?你是要挑战我了咯?』

一转眼他们就消失了。人群全都随着他们边起哄边向走廊里涌去,才看到第二个小房间。好不容易挤进去,果然是Tony和书包正在互相挑战能耐。Tony换着各种工具,姿态浮夸地鞭着,书包报以同样浮夸(当然,也是真实的)的大叫和跳动,dramatic的场景令观者既替她觉得吃痛,又燃点出欢乐。

Tony抽出一条老长老长的藤条,空中先咻咻转了两圈,喘口气说,『你还真是可以哦,那我要使绝招啦!』

书包跳起来,尖声喊道,『先休息一下,先休息一下!』

『是『投降』吗?』Tony向她确认。

『对!先投降一下,先投降一下!』safe word 在这个场景莫名喜感,伴着书包滑稽的动作,大家轰然笑了。

这出戏让我进场后第一次开怀,感觉氛围融洽许多。果然共同发笑是一剂破冰良帖。

『第一次来吗?看你一直在无聊转圈。』在笑的时候,一位挂着『David』名牌的工作人员跑过来主动和我搭话。

『嗯!』

『紧张吗?』

『还好,就是不太能找到跟人互动的机会,觉得他们都是一对一对的。』

『没有哇,来这里就是大家互动,看到你觉得可以了解一下的就可以上去说话。』

『嗯嗯。』

『怎么称呼你呀?』

『姓吗,还是昵称。』

『就是在圈子里常用的代号。』

『我没有耶,让我想想…』

说话间,一个看起来也内向寡言的男生挨过来,『可以加入聊天吗?我朋友刚好今天没来。我叫魔束师,束缚的束。』

David顺手推舟:『朋友没来吗?你可以缚她呀,她一直说喜欢绳缚来着,而且绳缚之后再sp,感觉会不一样哦。』

我腼腆答应,其实内心想着正中下怀,一箭双雕。被大佬洗了太久脑,一直觉得红绳有种美感,想试试。

魔束师帮我找了个挨着镜子的沙发角落。先按摩肩膀,放松放松。把我的双臂往后交迭,问这样感觉可以吗?可以。那这样呢?也可以。好那就这个高度吧。你是第一次体验,先来简单的,我会绑得松一点。开始走绳。

『有些人会觉得被绳子束缚时有安全感。你会吗?』魔束师问我。

『没有哦,只是觉得紧绷绷,这个感觉也满特别的。』我知道自己不是靠绳子寻找安全感的人,我只是觉得感叹和好玩。

其实回想起来,这种赞叹和欣喜应该大多是对于力学的褒奖。一个结可以控住一个人,几根绳通过力的分配可以把一个彪形大汉禁锢在空中,兴许是专业相关,我觉得这在力学运用上是非常美的。我一直认为,越简洁的事物,越富有美感。

『这样绑起来之后,提住背后的绳结,就可以控制住整个人,吊缚的话也可以从这里吊起来。』魔束师一边说话一边拉了一下,果然有全身被控住的力感,『而且挣扎也挣扎不掉,你可以试一下。』

我就试着往左右使劲,一股力马上会把自己拉紧,彷佛四周有无形的边界。这个发现让我异常兴奋。不管怎么倾倒,都没有被地心引力掳走的坠落感和危险感。

『好像一个不倒翁!』我开心得上下左右乱蹦,像个疯子一样。正当我皮的不行的时候,他突然问,要体验sp吗?我想了想说,好。

于是他把我拉起,可见的世界变成发丝间小小一方地板。不须蒙眼,也可以将感受倾注在身体里。

一左,一右,一左,一右。

初始力道尚轻,像春天将来时的第一二声鸟鸣。冰原解冻,麻木的荒漠开始萌发浅草。不痛但酥麻的阶段让全身暖起来了。像春池解冻一样地,这暖热在扩张,从中央漫开,他有意地开拓边土。节奏舒缓,边击边揉,似阵雨与晴空交替。

接着我感受到藤条来了,是和期待中差不多的尖锐刺激。像是一道闪电。我请求位置低一点儿,却不请求停止,像在火山口试探更高温,我几乎爱死了那种安全限度内的难以忍受。

闪电急的时候,我脑海里的波澜就像浪花。有时候他连续打下来,我会措手不及,脑子里波澜迭起,仿佛新的海浪把前面礁石上的浪花推得更高。

没有人会看见,火焰窜到了我的脸上。可是我无法向他传递我的快乐,人太多了,我不敢发出享受的喊叫,我寂静到快要愧疚,究竟凭什么一个萍水相逢的人要这样『服务』于我的渴望与需求呢。我有点后悔,后悔没有像其他人一样用声音演绎出反馈。

不知道过了多久,感觉我快要意识模糊,暴雨骤然止了,他开始把我解开,并一边揉揉,一边问我感受。我脸红地说很舒服,他立马给了我一个大大的拥抱。

时间不知不觉就走到了五点半。开始催散场了,心情从来时的紧张忐忑变成了失落不舍。David重又出现,问这一日的体验,我赶紧和他俩互换了联系方式,总算好似抓住一根线,不害怕萍水失联,稍稍地安心。

出了门,像从一个狂欢梦境醒来,三五成群的人还在门外没有散去。而我也在自己的世界里,既没有愁苦到要变成一个诗人,也没有清醒到要剖析自己成为一个哲学家。

我有些怅然若失地走到捷运站,这一行我终究没有总结出什么有用的意义,但我在风里闻到了海和启航的味道,有什么信念似的在告诉我,我们还会在岸边相遇。

PS:

后来David在Line上跟我对话。说『生活苦闷,总要有出口…我们希望来玩的人,脱去无谓的外壳,把自己喜欢的全部说出来,我们全部接着。』

他讲的感人,我也告诉他自己的感受,『我喜欢你那里的自由,你也一定遇到过很多不理解吧,但我觉得很多正常与否的标准,在不同地方不同时代都会变化,并非绝对。所以只要不伤害别人,人的选择就应该是自由的,被尊重的。』

『给你一个大拥抱。』过了很久,他回道。

- 完 -


注释:

[1] BDSM Calendar是一個匯集台灣BDSM活動的平台。活動擧辦方可以聯係他們把活動放上去,而參與者則可以方便快捷查閲到自己所在城市的活動。

[2] BDSM同樂會是台灣的一個圈内同好聚會,自2017年2月開始固定活動,每月兩三次。活動分主題日和解放日兩種:主題日有繩縛日、人體家具日、制服日、DDLG&ABDL日等等,但現場不囿於主題,對於各種項目的喜好者都歡迎;解放日則完全不設主題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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