由于kael一腿踢毁了半个抽签广场,整个帝国的高层都为之震怒。
这一脚似乎踢松了这个末世帝国的根基,口口相传后,每个人都在议论,崇高的帝国护卫队里出了叛徒。
当然最令人担心的并不是这一点,而是至今仍没有人搞明白,kael的核动力外骨骼是如何突破程序定死的动力限制的。
如果不搞明白这一点,便意味着每一具核动力装甲,都可能是压垮这个帝国的最后一根稻草,一想到这里,所有的帝国管理者们都寝食难安。
因此这个帝国决定暂停所有核动力装甲的使用,在调查清楚之前,所有帝国护卫队只使用普通机械动力装甲。
且由于抽签广场损毁,帝国决定暂停这座城市的生育权抽签,延期到次年举行。
决定一出,参与抽签的民众都哀嚎不断。毕竟,谁又想带着浸润呼吸面罩再滚回城外再生活一年呢?
当然,上面所述的一切烦恼、担忧,都与苏扬无关。
毕竟他早已丢失了抽签权,一失去抽签权,甚至母亲苏丽也不要他,弃之如敝履。
目前他所有能做的事,就是回味嘴里那正在不断消失的草莓清香,以及跟好前面这蹦蹦跳跳哼着歌的白衣女子。
清澈而无忧无虑的歌声里,苏扬勉强能分辨出几句。
她唱的词应是:“穹宇之间,恣意翩跹,十方山水,不如我家院前。”
苏扬起初听不懂,直到跟着卢娜一路来到家门口,才发现她唱的原来句句属实。
几乎是笔直顶到城市上空过滤网的红杉沿街林立,群鸟和晚霞穿梭其中,森海飞霞之后,一方百米余宽的大湖缘地而落,湖水清澈,鱼鹭鸟禽,傍水而栖。
只听得卢娜走到湖边,喊一声,“开门开门,我回来了。”
湖面便瞬间分开为二,似被鬼斧劈过一般挂成两扇瀑布,而其中一条伸向湖底的扶梯隧道正自动层叠延伸,直向卢娜脚边漫来。
卢娜轻车熟路地踏了上去,随着她踩上隧道,一圈淡蓝色的光晕随之亮起,如电梯一般开始准备下降。
只是卢娜又好像突然想起什么,退出一只脚,接着朝着身后打了个响指,示意苏扬跟上来。
做这一切时卢娜都没有说话,甚至没有回头。
因为对卢娜来说,使唤别人是正常的事,从小到大皆是如此。
最开始时她想要什么便会吩咐仆人去做,但稍长大一些后,她便觉得此种直来直去的使唤万分无趣了。
她喜欢让仆人们察言观色,有什么要使唤时,她常常只是蹙一蹙眉,有又或者顶多摆一摆手,再或者打哑谜般地自说自话两句,从不明确表达自己的意思。
如果仆人没发现,或者猜错了她的意思,那么卢娜必定不高兴,一顿责罚少不了。
所以卢娜的家族里数百名家仆,最怕的就是和卢娜打上照面,否则便要神经时刻绷紧,察言观色不能漏掉其任何一个表情,这实在是人间炼狱,如同注意力测试一般,大小家仆们无一不叫苦连天,避之不及。
这也是卢娜一直想要自己训练一个仆人的原因。
随着光梯的缓缓下降,卢家的大门终于慢慢在眼前清晰了起来。
这两扇大门之宏伟气派,比起一级城市的帝国大门有过之无不及,你站在下面,只觉得门户通天,你站在上面,又只觉高处不胜寒,大门正上方用纳米金箔雕刻四个大字:卢府行宫。
门旁两名守卫原先正在歪七竖八地打盹,看到远处一袭白衣缓缓飘来,立刻站的笔挺如松,恐怕用针尖去刺她们,她们也不敢移动分毫。
等卢娜到了门前,一名守卫率先开口,“小姐快快去主厅吧,您的母亲正因为您擅自跑出去玩大发雷霆呢!”
卢娜一听这话,瞬间就不耐烦了,眉头微微皱起来,但也不曾说话,还是径直着往里走着。
等卢娜走进去后,另一名守卫却指着苏扬尖叫起来,“这是什么东西!你也配尾随小姐?堂堂卢府。。。。”
没等自己说完,她就发现卢娜正回过头以一种极不耐烦眼光盯着她,如同数九寒冬的一根冰刺,她吓得一哆嗦,恢复了笔挺的站姿,不敢再多任何言语。
大厅里,一盏水晶灯摔得粉碎,卢娜的母亲正襟危坐在大厅中央,父亲则卑躬屈膝地站在一旁,试图安抚这颗正在倒计时的炸弹。
卢娜悄无声息地飘进来,看到地上水银泻地般的水晶灯碎片,便又想转身飘走。
但卢母洪亮的喝止声把父亲都吓得退了三步,“卢娜,你忘了此次我们来这座二级城市的目的!你一心只想着玩!你的暴露差点坏了我们大事!”
苏扬更是没有见过此种威严,吓得手脚一软,直接趴在了地上。
卢娜倒是风轻云淡,不耐烦地叹了口气,说,“行了妈妈,我知道了,我目无家法,禁闭三天,即刻开始,你别生气了,我自觉地去。”
说罢便示意苏扬跟她走。
苏扬还没来得及爬出一步,卢母的声浪便再次来袭,“这又是什么东西?一个雄性为什么能堂而皇之地出现在这里?当我卢府是菜市场吗?赶紧把他给我扔出去!”
卢娜索性往苏扬背上一坐,镇住了所有想要扑上来的守卫,任性地说道,“这是我的新玩具,在我玩腻之前,谁也不许碰他。”
又是一盏水晶茶杯狠狠地在地上碎裂,卢母气的甩袖而去,仿佛再和这个宝贝女儿多待一秒,心脏病高血压低血糖便要同时发作。
等母上和守卫都走了以后,卢娜这才站起来,看着满地的水晶碴子,指着大厅深处,淡淡地说道,“我累了,走不过去。”
像是在喃喃自语,不知道说与谁听。
苏扬依旧毕恭毕敬地跟在卢娜身后,不知卢娜是在喊仆人过来打扫,还是在等人搬她过去。
不一会儿,卢娜的眉头就蹙起来了,她又重复了一次,“我累了,走不过去。”
苏扬这次意识到卢娜是在和自己说话了,毕竟在场的也没有别人,除非卢娜是精神分裂,不然很难解释为什么要把这句话说两遍。
虽然苏扬意识到了这点,但他完全听不出卢娜想让他做什么,是需要自己背她过去吗?但自己似乎并没有被允许站起来;还是需要他把这满地的玻璃碴子清理干净?这显然也不现实。
苏扬急的豆大的汗珠直往下滴,眼巴巴地仰望着卢娜,不知道如何是好。
卢娜却根本没有正眼看苏扬,只是缓缓抬起脚,甩掉了脚上的鞋子。
接着悬在半空的脚便要向下踩去,下面,是遍布玻璃碴的地面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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