救苏扬和苏丽的雄性叫47号。
他之所以叫47号不是我故意安排的,而是他在氧咖里的编号就是47号,至于他叫什么名字,不是我不想告诉大家,实在是我也不知道,很显然,站在氧咖老板的角度,给这些批量买来的雄性人逐一起名字实在是个麻烦事,还容易记不住,按阿拉伯数字一人领一个就完事了。
但雄性人毕竟也是人,他们有各种各样的性格,有的胆怯,有的勇敢,有的贪生怕死,有的正义纯良,比如我们的47号,目前看来就是一个不畏强权,心存公道之人,在危急关头救苏扬和苏丽于水火。
由于氧咖老板为了控制住苏丽,暂时关闭了店里雄性人身上的电击项圈,所以47号和苏丽都是可以直立逃跑的人,但苏扬不行,他带着抽签处核验身份的蓝色手环,因此只能在地上跪爬,这在逃跑时可是个大累赘,于是这三人可能组成了人类逃跑史上比较诡异的一幕:苏丽和47号一人抓着苏扬一只胳膊,拖着苏扬在地上飞奔,还好47号熟知地形,跑的不算太远就甩掉了追兵,不然可能就算苏扬抽到了签,自己也是个废人了。
让我们把视角切回氧咖老板这边,老板在短暂的停电之后发现两个活人就这样在自己面前不翼而飞了,简直超出了自己的理解范畴,虽然我们常在电视里看到“大变活人”类似的魔术可以做到如此精彩的操作,但此刻的老板显然是不想观看这样的魔术的,她很快意识到自己引以为傲,自称训练有素的雄性人里出了叛徒,意识到这一点让老板比放跑了苏丽更恼羞成怒,这很容易理解,好比两个黑道大哥约了架,打赢打输倒还是兵家常事,最怕的就是开打前夕小弟们挨个请假,这个说“大哥,家里有事,先走了嗷,以后有事记得喊我”;那个说“大哥,刚接到电话老婆生孩子,我去去就来!”,最后百十人的斗殴只留下两位大哥面对面萧瑟的背影,实在是人生中加两瓶啤酒就能抱头痛哭的事。
所以老板面临人生中这样萧瑟的场景,意识到攘外必先安内,于是很快就放弃了追击苏丽,转而开始整肃军纪。这时候就凸显出用数字代号标记人的好处了,不用拿个点名册出来,遇到生僻字还不会念,只要让大家排成排报数就行,1,2,3,4……不出一分钟就找出了叛徒47号。诚恳地向大家建议以后给孩子取名字用数字就行,非常方便,朱一,王二,黄三千四百五十六等等。
老板仔细地回忆了一下这个47号的来历,生平,以及性格和兴趣爱好,然而很不幸,什么也没想起来,氧咖的训练就是这样的,公式化模板,并不在乎进来的是谁,只求出来的人一模一样,恭敬而听话,一排恭敬而听话的人站在你面前,要你分出谁是谁,实在是比唐伯虎点秋香海南,就不要难为老板了。不管怎么着,老板先远程打开了47号的电击项圈,人都叛变了,没理由还让你在外面自在快活,先电你个七荤八素的再慢慢找你。当然,这么高级的电击项圈不可能不带定位功能,找到47号不过只是个时间问题。
另一边,47号正和苏丽在城里鬼鬼祟祟地一路躲避追兵,准确地说应该是两个人走着,一个人爬着,虽然苏丽对于一个雄性人和自己并排走着这事很不爽,从小到大她都没遇上过这样的屈辱,但毕竟这货刚救了自己的命,想发作也只能先忍着。就在苏丽琢磨这茬的时候,像有心灵感应似的,47号脖子上的项圈“嘀嘀嘀”地叫了起来,“训夫宝项圈已开机,剩余电量79%,监测到佩戴者出现不规范姿势,一级电流脉冲准备,3,2,1……”
47号用手不断撕扯着项圈,想让上面的电极脱离皮肤,但直到上面那一长串语音说完都没有成功,被结结实实电了个踉跄,立刻像苏扬那样跪着趴好,不敢再有造次。看着终于不再站在那的47号,苏丽像个被允许去洗手的强迫症一样,胸中一口气捋顺,着实是舒坦了不少。
用苏丽的话说,“日她仙人板板,死了也比看这俩废物在我面前晃来晃去强。”
而47号此时已经知晓苏丽苏扬是今年要去抽签的城外人,但苏丽苏扬对47号可以说还是一无所知的,只知道这个雄性人莫名其妙地救了自己。按照正常人的考量,这可能会有两点原因,要么是47号对苏丽一见钟情,在危及关头为了爱情舍生取义,但这很显然经不起推敲,苏丽200多斤,也不是城里人,更不是富家女,对雄性人的态度同样是极其恶劣,委身于她怎么看也不如卖身给老板划算,至少吃穿不愁,还能每天呼吸新鲜空气;那要么就是对苏扬一见钟情了,这么说貌似还能说的通,毕竟苏扬年轻,富有活力,古时便有人有龙阳之好,放到现在更是不足为奇。
于是苏丽便问跪在地上的47号,“你是不是看上我们家苏扬啦?”47号冷笑一声,又以常人难以觉察的速度恢复正义状,唯唯诺诺地答道,“不是,我只是看不惯老板的所作所为,为我触及不到的自由做一份努力罢了,你们快走吧,我的位置已经暴露了。”
苏丽一听位置暴露,额头上刚干的冷汗又下来了,赶紧牵着苏扬要走,苏扬却像脚上长了钉一样钉在原地,抬头望着苏丽说,“他为了救我们将自己的安危置之度外,被抓回去不知道要受到什么样的惩罚,可能就此一命呜呼也说不定,我们现在就这样走了,以后的日日夜夜能安心睡得着觉吗?”
苏丽在苏扬眼里看到了少有的坚定,应该说坚毅也不过分。47号听到此番言论,也颇有动容,抱住苏扬说,“得友如此,此生无憾。”
苏丽是个讨厌雄性的人,是个贪图小利的人,但并不是个没有良心的人,她本来今天是想带苏扬来城里抽个签逆天改命的,但没想到这一路旅程这么复杂,此刻她也有点累了,索性一屁股坐到了地上,说,“遇上你们这俩扫把星算我倒霉,从长计议一下,看看有没有什么办法一起走。”
其实说起来,47号不过比苏扬大了一岁,他是去年到了法定抽签年龄的雄性人,说起来出身要比苏扬好一些,因为自己有个姐姐,从小也算是半个城里人,但出身好一点这事在这个社会里实在是没有用,抽不到生育权,立刻就会被标识为社会的累赘,活着只会浪费空气和食物。47号显然就是这样的人,他时常回忆起那个堪称噩梦的时刻——心脏剧烈地快要跳出胸口,一只手紧紧抓住另一只手才勉强按下了按钮,结果是一片红色,四个彪形大妞抬着他进入了一个密闭的小房间,一针扎在他的生殖器上,从此它再也不会勃起。
他恸哭着向外面的母亲和姐姐呼救,但她们只是失望地摇摇头,甚至没有再看他一眼。很快地,他和其他没抽中签的雄性人被戴上项圈,塞进了一个巨大无比的集装箱里,闷热,恶臭,不知道过了多久,集装箱门打开,巨大的水柱从天而泄,说是给他们洗澡,实则水面很快没过了他们的头顶,活着从集装箱里爬出来的人才有资格去争辩这是不是洗澡,没有爬上来的则永远沉在里巨大的铁箱子里,47号爬上去了,看到的第一个人就是观赏着他们,脸上洋溢着变态笑容的氧咖老板。
老板身姿婀娜,似乎并不计较47号是个刚被化学阉割完的雄性,甚至走过来给了他一个拥抱,当然,不只是47号,每一个活着爬上来的都给了一个,老板的眼里饱含泪水,说自己被他们的拼搏精神所感动,要让他们美美的饱餐一顿。47号差一点就信了这鳄鱼的眼泪,直到他被带进了一个小房间,房间里面有刀子和叉子,还有一个和他一样的雄性人,他们接到的指令都是,把对方身上那个已经没有用的东西给吃掉。
满脸血污的47号是幸存者中的一员,在自己的人生没有抽签之前,他和苏扬一样,相信人生是充满希望的,只要抽到了签,就能逆天改命,但抽完签之后,氧咖的老板首先给他上了一课,没抽到签的雄性们呀,你们的人生已经和希望二字无缘了,绝对的服从,是苟且活下去的必要法则。
当然,47号可能悟性比较高,他还额外领悟到了一条,就是这乱世里没有规则,想要活下去,得比别人更狠一点。
怪谁呢?能怪谁呢?怪自己没有抽到签罢了。“要是能重抽一次就好了。”47号常常这么对自己说。苏丽听到这话愣了一下,问47号一个人在那里嘀嘀咕咕什么,还不赶紧来一起想办法。47号一惊,这才从小差里缓过来,马上又改换了面孔,积极地参与到讨论中去了。
苏丽的意思是要一起走可以,但绝对不能带着47号的项圈,因为这项圈的GPS暴露他们的位置,这意思是要把47号的头砍下来才罢休,47号听了倒吸几口凉气。
47号的意思是自己从小出入城里城外,自诩算半个城里人,认识一处地下黑市,能无伤取下项圈来,如果苏扬愿意的话,甚至能把苏扬的手环一起也给取下来,就是收费有点不菲,我俩一穷二白是肯定的了,苏丽你看我救了你命的份上要不就付下钱?
苏丽的白眼都快翻到天上去了,咬牙切齿之后说出2字,“带路!”
由于担心追兵,这三人是快马加鞭,跑的跑,爬的爬,不消20分钟就到了目的地——一间平平无奇的旅馆前。
苏丽拎着47号就要往里走,说实话,她看那脖子上的项圈就像个定时炸弹那么危险。47号却转过身对着苏扬,说,“苏扬,你不进来么?”
苏扬愣了一下,没想明白管自己啥事,“你安心去取吧,我在外面望风更保险一点吧。”
于是47号又当着苏丽发出了振聋发聩的一问,“苏扬,你不想取下手环站起来吗?”
苏扬很显然没料到是这样的问题,还是当着苏丽的面,事实上他也没仔细思考过这样的问题,他跪习惯了,他只会去想“只要我抽到签了就能站起来”,而不会去想“为什么我生来就要跪着”,所以他很快给出了自己的答案,“不想。”
47号差点没被这答案气的吐血,转而面向苏丽,“我觉得我俩对话更实际一点,你想想,如果你儿子站着去抽签,别人都是跪着,那你俩这一看就是大户人家,后台倍硬,就算他没抽到,别人动他心里都发毛。恨不得先去查查他母亲,他姐姐是谁,那苏扬就算逃跑都多了三分空间和胜算,你说是不是啊!”
苏丽觉得47号说的有理,自己这么大费周章地要逆天改命,说白了不也就是争口气嘛,于是便招呼苏扬一起进来,但说来也奇怪,这旅店白天不开灯,大厅里竟是黑漆漆一片,苏扬和苏丽一进屋就觉得头发晕,很快就不省人事了。
再醒过来的时候,苏扬和苏丽发现自己歪七斜八地倒在旅店外的石阶上,而47号则已经不见踪影。两人互相对视一番,是丈二和尚摸不着头脑,不知道自己是被下了什么药。
这时候还是苏扬更清醒一些,“说不定他取下了项圈就先走了吧,我们还是赶紧去抽签把,再折腾下去今天都过完了。”
苏丽点点头,此时确实没什么事比抽签更重要了,但苏扬走出去没几步,一个熟悉的语音响起,这声音让苏丽大叫一声,面色惨白地愣在原地。
那个语音是,“训夫宝项圈已开机,剩余电量58%,监测到佩戴者出现不规范姿势,一级电流脉冲准备,3,2,1……”
在苏扬难以置信的表情中,自己直愣愣地被电倒在了原地,他和苏丽都刚刚才注意到,原本应该戴在47号脖子上的,现在理应被摘除掉的电击项圈,完好无损地出现在了自己脖子上。
苏丽三步并作两步走过去,抬起了苏扬的右手,那个意味着抽签资格的蓝色手环已经不翼而飞。苏丽差点就要被这景象吓晕过去,嘴里喃喃不停,“不好了,不好了,上当了!”
几乎是玩了命的狂奔,在苏扬的记忆里,从来没有见过一个200斤的胖子能跑的这么快,苏丽拽着苏扬,像飞一样朝抽签处赶去,他们心里都还有一点点侥幸,说不定,还能赶得上,说不定,还有转机。在抽签处冗长的队伍里,苏丽几乎一眼就认出了正排着队的47号,她暗自松了口气,然后一个箭步冲将过去,像扔铁饼一样将47号从队伍里扔了出来,引得排队的众人侧目。
47号似乎对此并不意外,他在苏丽脚边恭恭敬敬地跪好,摸着摔疼的后脑勺说,“妈,你怎么才来,你旁边的这个人又是谁?”
苏丽和苏扬都被这番话惊得掉了下巴,苏扬此刻就算再蠢也意识到发生了什么,嚷着就要上去厮打,“你个骗子,我们好心好意不抛弃你,你就这么对我?”
47号一脸无辜,似乎听不懂苏扬在说什么,只是一个劲地往苏丽身后缩,而苏扬脖子上的项圈也不断发出警告,“检测到攻击性行为,请立刻规范姿势……”
苏丽一时也气不过,拎着苏扬和47号去找抽签处的工作人员,义愤填膺地发表了一番抗议,大意是“诺,这货抢了我儿子的抽签手环,快点解下来物归原主啊!不然我们莫名其妙地就抽不了签了,这是你们很大的工作事故啊!”
工作人员仔细地检查了手环,表示手环上的DNA特征和佩戴者完全一致,目前的佩戴者就是苏扬本人无误,而且生育权抽签是这个帝国每年最重要的事,抽签手环也采用的是纳米材料,是这个帝国最尖端的科技,一旦戴上确认身份后就不可能再解下来,就算把手砍了,里面的DNA信息也不能置换,所以苏丽说的抢夺手环实在是他们闻所未闻的事。
苏扬这下是真的慌了,切实发生在自己身上的事却被明目张胆地否认,他实在想不通这个世界上公理何在,愤怒,愤怒第一次在他18岁的人生中占据了主导,他不再跪着了,他站起来张牙舞爪地大声质问身前的工作人员,“这是我人生里最重要的转折点,你们却只是简单看一下就否定了我的命运!凭什么!我要去抽签!放我去抽签!”
工作人员显然被面前这个狂躁的雄性吓到了,立刻按下了身上的对讲机,“报告总部,这里有一只成年雄性进入躁狂期,躁狂程度A级,请求武力压制。”对讲机还没松开,两名全副武装的军警就不知从何方冲来,一发纳米网让苏扬瞬间失去了行动能力,倒在地上,另一边又射来两支镇定剂,苏扬甚至还未来得及吐出一个字,便陷入了沉沉的昏睡。
而此时,47号则示意苏丽去旁边的角落里,很显然有话想对她说。
苏丽呆若木鸡地跟着47号,她对发生的这一切至今还难以置信,自己竟会被一个19岁的少年玩弄于股掌之间。
47号率先说话,“苏丽,哦不,妈妈,我们都很清楚,抽签是一件逆天改命的事,改你的命,也改我的命。而这一切的前提就是你有一个儿子,而他有资格可以抽签。至于去抽签的到底是谁,其实没那么重要不是吗?他可以是苏扬,我也可以是苏扬。”
苏丽重新审视着面前这个少年,审到一种深不见底的空洞。
47号,也许应该叫苏扬则继续说,“每一晚,这饱受折磨一年来的每一晚我都在想,我怎么就没抽中呢?我为什么不能再抽一次?当你们说出是进城抽签的时候,我知道我有机会再抽一次了,我们来做个双赢的交易吧,忘了那个躺在地上呻吟的人是谁,从现在起,你认可我是你儿子,我也认可你是我母亲,这样我们一荣俱荣,但如果还要闹下去,最好的结果不过是这个名额作废,你我都没有了翻身的机会,这是一损俱损,其中的利害关系相信你能搞得清楚。”
一向泼辣的苏丽只是静静地听着,很难得地一直没有说话。说实话,她现在杀了面前这个雄性的心都有,但她的脑子里又总有另一个声音不断地提醒她,这个雄性说的每一句话,对现在局势的每一个判断,都十分正确,且无法反驳。
苏丽对苏扬有感情吗?答案是肯定有,但再怎么有,苏扬在苏丽眼中不过是一条雄性。这就和我们养的宠物狗是一个逻辑,宠物狗我们不少人也视如几出,看作是自己的孩子,如果有一天莫名其妙的换一只狗给你,说这才是你的狗儿子,你养的那只不是,你肯定暴跳如雷,但如果再加一个限定条件,就是你承认的话,你的后半生便可以从此飞黄腾达,相信不少人就会一改初心了,“和自己的命运比起来,那不过是条狗而已,换哪条不是养呢?”
苏丽此刻的内心里正在极度地摇摆,终于,47号加上了他的最后一记筹码,“我的一个朋友苦心钻研这套抽签系统的漏洞,哦,就是帮我换手环的那个人,相信你已经领教到了他的实力,如今他研究出的漏洞还没有被修复,只要让我去抽,100%能抽中,那么妈妈,你是选择一个不知道能不能成功的儿子,还是选择一个100%成功的陌生人呢?”
苏丽望着这个19岁的雄性,而这位雄性也望着她,他们的瞳孔都蔚蓝如深海,如果你一头扎下去,就会看到永无尽头的黑暗。苏杨再次睁开眼睛的时候,身边有一个女性矗立着,但不是苏丽,而是婀娜的氧咖老板,他发现自己身体蜷曲着被所在一个小笼子里,动弹不得,笼子上则连接着巨大的电击装置。
老板上来就结结实实地打了苏扬一个耳光,说,“47号,你为什么敢背叛我?”
苏扬的脖子都差点要被折断,昏昏沉沉地说,“我不是47号,我是苏扬。”
老板怒火中烧,按下开关,一股电流像剑一样刺进苏扬的心脏,“你是谁?”
苏扬的牙齿打着牙齿,发出从未有过的颤栗,“我是苏扬。”
老板关灯,拂袖而去。留下一句话,你还没有学会服从,绝对的服从。
第二天,老板端着热气腾腾的饭食再来,并没有二话,只是问,“你是谁?”
苏杨使劲地够着鼻子闻,伸着舌头想舔,奈何近在咫尺,又远在天边。苏扬叹了口气,说,“我是……苏扬。”
老板冷哼了一声,把苏扬的尿道和肛门都堵上,不让他自由排泄。又过了两天,几乎每时每刻都能听到笼子里苏扬的哀嚎,但老板没有再去。
第五天,老板什么也没有带,只是站到了苏扬面前。
门开的那一刻苏扬仿佛像看到了神明,“放我出去,求你了,放我,我想拉屎,我不是苏扬了,你说我是谁我就是谁。”
老板再次离开。
第六天,像和尚念经一样,几乎氧咖里的每个人都被一句“大悲咒”吵醒,那个笼子里的人,无时无刻都在高声重复着一句话。
应该说,他好像似乎只会说这一句话了。
“我是47号。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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